炭笔的手悬在素描纸上,橡皮擦在指腹间洇出淡淡的石墨痕迹。静物台上的石膏像沉默地注视着教室角落,那是尊残缺的阿格里巴,鼻梁断口处积着经年的铅笔灰,像我永远画不出的明暗交界线。 周砚,该换静物了。张老师敲了敲我的画板,松木铅笔在他指间转出流畅的弧,老盯着鼻子较劲,不如去看看窗外的云。 我望着窗外斑驳的法桐叶,阳光透过纱窗织成褪色的格子布,落在邻座空荡的画架上。这是开学第三周,美术班的插班生终于来报到了,据说家里是开连锁画廊的,父亲和张老师是央美同学。 门被推开时,风铃发出细碎的清响。穿白衬衫的女孩站在光影交界处,马尾辫上的丝带沾着初秋的桂花香,帆布包边缘露出半本《西方美术史》,书角卷着漂亮的弧度。她转身关门时,我看见她耳后那颗淡褐色的痣,像落在雪地上的一粒咖啡豆。 大家好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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