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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没死?”她嗓子发哑,像是被烟呛过。
“失望了?”贤王声音低沉,还带着点喘。
她侧头看他,火光照在他脸上,一道血痕从额角斜到颧骨下,像是被藤刺刮的,脸色不太好,右臂缠着一堆草药叶子,颜色发黑,不像好迹象。
“......你伤哪了?”她撑着坐起,一扯背部便是钻心的痛。
“胳膊脱了,血流得多,没昏就是命硬。”贤王靠着岩壁,说完还咧嘴笑了一下。
她咬了咬牙没出声,把身子缓慢撑直。洞不大,顶低,进深也就三四丈,勉强能避风避雨。火堆在正中间,用的都是外头捡来的枯枝,火光不大,倒也暖。
“是我先跳的?”她记不清,只记得那一瞬天旋地转。
“你是被人逼下去的。”贤王一边说一边撇了下嘴,“我跳,是怕你真死了,没人收尸。”
沈霜容瞪了他一眼,随后又低头笑了,“你就贫吧。”
“不过还好,你撞了头,昏了,但没伤筋骨。”他把水囊递过来,“先喝点。”
“陆青云。”她只说三个字,就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,“我若死了,他接下来就能一口气把所有口供捂死,再收拢粮道、泼污贤王......这盘棋不小。”
“可惜他算漏了你命硬。”贤王笑了笑。
“你还信我不?”
“哪次我不信你了?”
她低头咬着干粮,咀嚼了几下才慢慢说:“我以前怕过。那时候没靠山,也没人信我,我连话都不敢多说。后来......死一次也不稀奇了。”
“我怕你真死了。”
她挑眉,“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会说话了?”
“跟你久了,耳濡目染。”
她也没回他,只是靠着岩壁缓缓闭了眼。火堆照着她的脸,半明半暗。
贤王轻轻地叹了口气,往火里添了两根枝。
他知道他们现在必须先活着,然后才有得翻盘的机会。
一夜无话,林中偶有风响,夹杂着枝头惊鸟的振翅。
火堆一直没熄,贤王轮着守了一夜,手臂伤着不便,每隔一阵便得挪着姿势喂柴。
天色刚泛出微光的时候,沈霜容就醒了。
“要下山,得趁现在。”
“你这伤,撑不住太久。”
“躺着更等不来援军。”
贤王点头,掀了披风一角,从包里取出一张折好的布帛。
他把东西递给她,是一份地图,密密麻麻标着几条密道走线。
“这是李家以前打私盐时留下的逃道,朝里没人知道,刚好能通出这片林子。”
“你是早就准备了?”
“我若说是巧合,你信吗?”
他们一步一挪地向地图上的路径走,绕开了主道,穿过几处野兽走过的痕迹,直到临近午时,才在一处废林间歇脚。
沈霜容靠着一截倒木喘气,额头的汗一颗颗落下。忽然道:“后头有人。”
“不是追兵,是李家的人。”
“看见咱们了吗?”
“没认出来。”
“那就继续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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