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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堂两侧巧妙地做了隔断,隔断后,又是一左一右两条回廊,通往后院。正大堂两边也衔接着小耳房,耳房门紧闭,同样蛛网密布。
姜遗光沿着长廊向后院走去。
鼻间尽是灰尘和发霉的味道,入目死气沉沉,从回廊走出来,一眼就看见摆在院中一人多高的石刻功德碑。
为什么会把功德碑放在家中?如果希望让人瞻仰,不应该放在镇上么?
姜遗光凑近了看文字,更令人惊讶的是,这功德碑上褒扬的名字并非是穆云,而是穆云的爹娘,穆槐和赵氏,碑文刻得清楚,感念他们养育出好儿子,光耀穆家门楣。
碑文似乎还没刻完,空着几行字。
同一时刻。
黎恪站在原地,
犹豫了好一会儿。
放以往,他一定会过去提醒那个姑娘及时离开,就算她不愿意走,也会悄悄用山海镜帮她摆脱这个厉鬼。可现在……他却犹豫了。
世间厉鬼不计其数,
被鬼所害的人也不在少数。即便他能救这一个,
那下一个呢,
他又能救多少?
更何况……救人的代价,是要把自己搭进去。
黎恪定定地看了一会儿,还是唤她一句:“这位姑娘,
天要黑了,早些回去吧。”
在闽省这么多日,他也会说些闽南语了。
义地坟外,松柏林立,天确实暗了,
几分风也变得阴凉,他站在松树下,穿着素衣,声音嘶哑,
无端让人感觉有些发毛。
起码那位云姑娘的其中一个丫鬟就吓了一跳,
回过头来冲他行一礼,道:“多谢公子提醒,
我这就劝小姐回去。”
那位云姑娘仍旧发出哀戚的哭声,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,不知有没有听见他的声音。
但黎恪知道,
那个黑影听见了。
黝黑的只有一条瘦长的影子,
弯腰俯视着坟前哭泣的几人,顺着黎恪的话转头看向他,
那张脸也是模糊的,看不清它的五官。
黎恪觉得自己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盯上了,浑身有些不舒服,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,就好像自己被打上了某种标记似的。
黎恪最后劝了一句,这树林里不安全,几位姑娘早些回去。而后,他转身离开,没有再管。
即便那些人被恶鬼盯上,那也是他们命不好,他已经劝过了。
脚踩在断裂的树枝上,不断发出声响。除却这脚步声外,林中一片死寂,好似只有他一个人。
连那女子的哭声也听不见了。
可黎恪却在自己的脚步之外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,比他慢一些,却牢牢地跟在他身后,紧紧相随。
黎恪顿住了,停下脚步。
那脚步声慢一些,也跟着停住。
这下,本就安静的树林中彻底没了声音。黎恪慢慢回过头去,手里握紧了不知是谁的镜子。
他还没试过用别人的镜收鬼,想来也是可以的。
不过,他什么也没看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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