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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条江水深得很来来去去,底下不知埋了多少冤魂。。几位老爷身子骨强健,日头下来来去去,阳气旺盛。内使老爷毕竟损了些阳气,或八字轻些,或一个没注意,便冲撞了什么,也是有的。”
几人听了有道理,问:“那该如何是好?这船上也没个和尚道士什么的。”
船夫问过胡禄后,得他应允,使了个土法子,叫厨房拿了三根筷子,一碗清水来,自己又取了张薄纸,笑道:“我们那儿有个法子,问筷子公筷子婆。”
那几个侍卫都在京中长大,不曾听闻,俱好奇地围着看。
船夫没解释,右手扶了三根筷子,不叫筷子倒下,微阖眼睛,念念有词。
“拦了路的,撞了桥的,甭管你是吊死的、溺死的、烧死的、病死的……我等从此路过,无意冲撞,不要见怪,献上一碗水饭。冤有头债有主……你且放过罢!”
念叨完,他缓缓松开手。
三根筷子直直立在清水中,船只微微晃悠,碗里清水也晃悠,可三根筷子依旧不倒。
船夫摇头叹气:“果然是有东西冲撞,得想办法送走才是。”
话音刚落,原好好放桌上的瓷碗,猛地炸裂开来。
不过一个小小的瓷碗,
碎裂的声音竟响彻整艘船。
卧在床上的胡禄吓了一跳,刚才有个碎瓷片擦着他脸飞过去,差点就要给他划出一道口子来。
胡禄战战兢兢:“你这法子到底有没有用?怎么还碎了?”
船夫脸色也不好看:“听说是有用的,筷子立住了就是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,
再把水洒了,
就能送走了。”
胡禄急道:“水洒了?现在碗都没了。”
船夫结结巴巴:“或许,
或许是这鬼太厉害了些,送不走……”
他又问:“内使老爷,你可是真撞见了什么?能不能说说?”
胡禄哪里敢说,
蒙了背,模糊的声音从被褥底下传来:“我是梦见了,那鬼托梦来叫我做件事。”
船夫大惊:“内使老爷可有答应它?”
胡禄心跳得很快,他根本没想答应的,自己含含糊糊那么一说,
算答应吗?宫里头大家谁不是说了就过,真真假假不当真。
可是,这是个鬼,不讲理的鬼。
他后知后觉地生出一种恐惧来。
“我,
我没答应……我骗他的……”胡禄仓皇道,
“我骗他的,我怎么敢答应?”
船夫定住了:“你骗他的?”
胡禄满心惶恐,
根本没察觉有什么不对:“我当然是骗他的,谁敢和厉鬼打交道?”
他没察觉,眼前船夫的脸色无比苍白。
那几个侍卫也站在床边,
一动不动。
身上满是水腥味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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