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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月光高照,树影落于窗棂,枝叶轻摇出声,瑟瑟迷人。流水潺潺声不断,假山外的小亭上隐隐闪着朦胧的烛光,耳畔一道女子的嘤咛声悠然回荡,似是有人唤着他前去。
谢长翎不自觉地循声而去,入了小亭,竟是一个硕大的浴桶放在正中,水汽蒸腾,如梦如幻之间,乌发尽湿,披散在左肩胛处,右肩露出一片雪白,一丝丝水滴从她的耳侧滑至脖颈,抚过如霜般的美背,藏匿于盈盈一握的细腰。
“二哥哥?是你吗?”
一声娇颤的轻喃声响起,如同狐妖般将他诱了过去,谢长翎只想抓住那女子,将她搂进怀里,揉碎进胸膛。
她在唤他,她在唤他。
可等到谢长翎走到浴桶前,就快要碰触到眼前人时,一个回眸将他的呼吸滞住了。什么君子之道,什么静心持重,他都不顾了,他都不在乎了,他只想要她,想要。
一刻的沉沦,根本填不满欲望的沟壑,却是更让他欲罢不能,不愿醒来。
忽然间,梦境轰然崩塌,怀中的人哭红了双眼,挣扎着逃离,谢长翎还未曾来得及抓住她,就已化作一阵烟雾消失了。
“别走!”谢长翎出了一身热汗,于梦中惊醒。
残荷守在外间,听到声响后,连忙套了件外衫闯了进来,“公子,可是梦魇了?”
然而,就在她进来的那一刻,谢长翎紧忙拉紧了被子,将自己盖住,残荷只问了一句:“公子若是惊了一身汗,待会儿该睡不着了。我去安排人打桶水来,略擦洗一番可好?”
谢长翎盯着被面发怔,这一场梦太过真实,饶是他醒来,心仍旧剧烈地跳动着,可失落接踵而来,他捂着心口,空落落,仿佛丢了什么东西。
等到残荷备好了水,谢长翎起身时,突然问了一句:“你既嫁了人,夫君不在身旁,可想他?”
“自是想的。不过咱们都在府里做事,白日里能遇见。何况还有两日的探亲,这有了盼头,也就没那么想了。”残荷摸了摸水温,刚好。
谢长翎沐浴时,一向不喜旁人服侍,主子没再发话,残荷就自行退出去,先去收拾了。只心里暗自笑了一声,她家公子可算是开窍了,只不知这梦中人是谁。不过提到夫君,残荷嘴角带着笑意,今早还特意让人给她送了青团来,说是怕清明时太忙了,顾不上她。
温水浸过身子,这浴桶一如梦中的场景,让谢长翎不由想起她了。区别于白日里见过的温柔小意,她的一举一动皆是妩媚诱惑,如妖如魅。
有了盼头吗?
这一夜,谢长翎第一次正视了他心底的想法。他如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虫子,期盼着沈昭月的主动靠近,只因他是谢家顶天立地的郎君,自然不能主动去寻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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